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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怡与埃博拉病毒面对面

来源:| 作者:| 发布时间:2015年02月09日


有些人因为埃博拉走了中国人因为埃博拉来了

在利比里亚首都蒙罗维亚的SKD体育场内,医疗队和当地的工作人员用废旧木板搭建起简易的桌


有些人因为埃博拉走了中国人因为埃博拉来了

本报专访沈阳军区“抗埃”医疗队女队长张怡:



张怡为记者讲述在非洲利比里亚“抗埃”的经历

2014年年末,沈阳军区51名医护人员奔赴非洲利比里亚,执行为期两个月的抗击埃博拉医疗行动。

2月6日,其中首批结束隔离的28名医疗队员返回抵达沈阳,圆满完成了任务。

“当地人流传着一句话,‘有些人因为埃博拉走了,中国人因为埃博拉来了’。”说起在利比里亚“抗埃”的事情,张怡感慨很多。

51名医护人员24小时内集结

沈阳军区“抗埃”医疗队队长、沈阳军区总医院护理部助理员张怡说,自己接到去西非利比里亚“抗埃”的任务前,好像已经有了预兆。

去年10月1日,46岁张怡在医院里战备值班。不知怎么的,趁着休息的空儿,张怡突然跑到医院附近的小理发店,把已经留长的头发又剪成了短发。然后又换上轻便的迷彩军装,下到一些科室里检查。

10月3日中午11时许,医院让张怡马上赶到医院,参加一个十分重要的会议。当张怡剪了短发、穿着迷彩赶到会议室的时候,很多同事看到她都笑了,问她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任务?塬来,沈阳军区要组建一批以护士为主的医疗援助队伍,派驻到埃博拉疫区西非国家利比里亚。要求这支队伍在4日晚上就要到重庆集结报到。

张怡此前曾经执行过维和、军演等重要任务,领导这次让张怡带队,“我一点儿都没犹豫,一口答应了。”张怡说,“我当时身体里那种女军人的血性就上来了,甚至还有一点儿小兴奋!”但是说实话,张怡的家人曾劝她,说如果派她去埃博拉前线,让她“别去”。接到任务后,张怡半哄半骗地告诉丈夫,“上面说必须去,所以我必须去,没得商量!”张怡的丈夫也是军人,支持张怡的决定,只是反复嘱咐,一定要在前期训练上下功夫。

到当天半夜,整支队伍已经紧急集结完毕。51人包括沈阳军区总医院、解放军第202医院、解放军463医院的医护人员,全部是女性,平均年龄叁四十岁,最大的一位52岁,最小的还有90后。张怡说,接到命令,很多人从外地赶回沈阳集结。甚至有在大连的一个岛上旅游的护士,连夜租了一条小船赶回了沈阳。

在前往利比里亚前要在重庆集中封闭集训一周。张怡犹豫了很久,出发前还是没有打电话给正在上海读大二的女儿。但是到了重庆后,张怡觉得还是必须要告诉女儿。后来张怡才知道,女儿撂下电话后,就忍不住哭了出来。

沈阳军区成首批援利医疗队伍

医疗队伍驻扎在利比里亚首都蒙罗维亚的SKD体育场。在体育场旁约100米远处,中国在两叁个月的时间里建立起了中国援利埃博拉治疗中心“ETU”。张怡和同事们是中国首批援助利比里亚的医疗队伍。

因为是首批进驻的团队,先期还有部分物资没有送到。队员们就用集装箱边角余料的木板钉成了一个大会议桌,上面简单地铺上一层人造革。每天晚上,张怡和同事们围着木桌开会到半夜12点。

实地培训为患者擦粪便

12月26日,医疗队伍派出包括张怡在内的5人小组,来到由当地国防部建立的一个ETU,先接受世界卫生组织的短期培训。张怡和同事们,以及瑞典等国家的医疗救援人员一同来到埃博拉确诊患者的病房里,穿着防护服,接受实地培训。这是张怡第一次面对面地接触被确诊的埃博拉患者。

眼前的患者是当地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。埃博拉患者的病症之一就是拉“水样便”,尤其因为患者的粪便和尿液中都含有患者的体液,而埃博拉病毒可以通过与患者体液直接接触而传染。一名当地的医护人员要求来接受培训的人员给这个小男孩换尿不湿。那个医护人员看了看我们各个国家的人,示意张怡去,张怡知道自己不能煺步,立刻走上前去。双手拿着换下来的沉甸甸的尿不湿,终于明白埃博拉病人的痛苦,“患埃博拉之后,他们的身体会严重缺水,所以尿不湿真的沉甸甸的。”此时,一名医护人员又随手递给张怡一件破衣烂衫。张怡接过去,从屁股到腿部,把小男孩身上沾的粪便擦掉。

最终,张怡和同事们完成了培训,获得了世界卫生组织颁发的培训合格证书。

被治愈的7岁男孩跳舞感谢

12月25日,中国在当地的ETU正式开诊了。中国的ETU逐渐受到当地人的欢迎和信任,2个月内共接诊112例,其中包括可能、疑似、确诊埃博拉患者65例,这其中又包括由中国医疗团队确诊的5名患者。这5名患者中包括一对父子、一对母子和一名女性。

那对父子中的儿子是一个叫做罗伯特的7岁小男孩。“在救治的过程中,医者和他们的交流,对他们精神上的鼓励也是非常重要的。”张怡说,罗伯特是一个非常讨人疼爱的小男孩。

最终,罗伯特被成功治愈。在出院前半个月左右,罗伯特的父亲不幸病逝。“我用英语跟他说,‘你一定要答应我,以后一定要快快乐乐地活着。’他认真地答应了。”很快,罗伯特的身心都得到调整,可以顺利出院。

出院前,在病房里,高兴的罗伯特为张怡和同事们跳起了一支当地特色的欢快的舞蹈……

衣角碰到患者病床都要记住

埃博拉病毒的传染性很强,进出埃博拉确诊病房,医护人员们要经过严密的准备工作。每次进、出确诊病房穿、脱防护服都要花掉半个小时时间。“比如穿防护服,事实上我们要穿2~3层防护服,至少戴3层手套,还包括戴口罩、护目镜、面罩、靴子等等,要经过27个步骤、35个环节。每一个环节都有严格的要求和先后顺序。”张怡介绍,医护人员穿好防护服后,身体几乎已经跟外界全部隔离。每次穿好防护服,为了观察防护服的密闭性,都要做几个蹲起的动作。

这次派出的51名医护人员实现了零感染的成绩。

张怡也是防护督导组的一员。“比如静脉输液等等这些最基础的临床护理操作,因为是在埃博拉病房,一切操作全都变得复杂和危险起来。每个病房里至少有两个监控摄像头。

当医护人员进入病房后,比如他的衣角的某个地方不小心碰到了患者的病床,他都必须要记住这个地方。从病房出来之后,对这个部位用0.5%的含氯溶液杀毒。

这个浓度是正常这种溶液的10倍。”每组进入病房的医生、护士和保洁人员约有3~5人,都在监控摄像头下接受防护督导组值班3人的严密监控。“他们的一举一动,我们都要注意到;万一记不住哪个地方被碰到,我们要把他们记住。所以防护组的人员在监控大屏幕之后,甚至一秒钟都不敢眨眼。”

防护服口罩里积了一兜汗水

在利比里亚的日子,正是当地逐渐要热起来的时候,户外气温经常达到32℃,而套在几近与外界隔绝的防护服里,防护服的内环境温度会达到47℃~50℃。“每组医护人员只能在病房里持续工作2个小时就一定要出来,绝不能允许有人昏倒在病房里。”张怡说,当她看到女同事从病房里出来的时候,好几次没忍住哭了出来。“有一次一个队员脱下面罩的时候,她脸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带着一个汗珠。别说贴身穿的吸汗服能拧出水,就是一脱掉靴子,汗水都一下子撒一地。”因为长时间被“浸泡”在汗水里,医护人员脱下面罩和护目镜之后,脸部甚至都已经变形了。

曾有一名女护士从病房出来之后,她发现自己口罩下巴位置的凹陷处已经积了一兜汗水。“她很担心汗水会不会渗透进口罩,影响口罩的密闭性。当然这是不会的,但她出来后还是不停地漱口。”

因为长时间持续的出汗,每个护士出来时都要大量补充水分,甚至一口气喝掉3瓶矿泉水。而为了给自身消毒,长期地接触含氯气消杀成分的消毒液,让不少女队员们身上起了小红点。

“有些人因为埃博拉走了,中国人因为埃博拉来了”

经过2个月的医疗救助工作,今年1月14日,张怡和同事们启程返回国内。

张怡说,在疫区曾听到当地人流传的一句话让她感慨很深。“那句话翻译过来就是‘有些人因为埃博拉走了,中国人因为埃博拉来了。

沈阳军区派出的这支医护团队,她们接诊的疑似、可能埃博拉患者治愈好转率为73.4%,确诊患者的治愈率达到了60%。在执行任务期间,不仅建起了中国援利埃博拉治疗中心,还为当地培训医护人员和卫生骨干1500多人。很多当地人成了她们的朋友。

乘车离开时,有当地人举起木牌,上面写着感谢中国人不远万里送来帮助的话,一些人挥着手跟在车后面跑。张怡和同事们在车里看到这一切,再一次忍不住哭了出来。

某些人因为埃博拉走了,中国人因为埃博拉来了,张怡在非洲利比里亚“抗埃”的经历体现了咱们大国的风采,彰显了大国的精神,我们为她感到自豪。